谁把环保局书记逼成上访“刁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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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把环保局书记逼成上访“刁民”？

环保局书记靠举报监管 说明环保法规形同虚设

让环保硬起来的路径探寻



杨光志



    为了关停辖区内的两家污染企业优士化学和瑞祥化工，江苏省仪征市环保局党组书记侯宜中向上级举报，奔走呼吁4年多，报送调研材料累计数十万字未果。至今，侯宜中已不再担任党组书记，仍坚持举报。（５月２６日《新京报》）



    管治污的一个环保局书记，正路不走走偏门，权力大棒不打，却行求告之策，这“举报”二字用在此，实属滑稽。在感佩这些环保官员宁做恶人不做罪人的恒心毅力的同时，笔者不禁感叹——天可怜见，是谁，竟然把环保局书记逼成上访“刁民”？



    其实，这是个老话题了，当年，国家环保总局副局长（现国家环保部副部长）潘岳因身处职责“风暴眼”，掀起一波接一波“环保旋风”时，其间舆论讨论得最多的，一是GDP大棒下环保官员的无奈，二是他不依牌理出牌的张扬个性，其不符官场惯例以与“副职”身份不符的高调放炮，屡引坊间窃议。他的“中国环保已到了最紧要关头”、“体制上存在重大缺陷”、“解决‘官’的问题”、“绿色GDP项目不会停下来”等语，犹在耳畔。



    因而，环保局书记不能行使职责所系、法规赋予的正当手段将辖下涉污企业绳之以法，而只能靠“举报”这种一贯只是弱势群体采用的无奈手段治污，且4年无果、徒唤奈何时，其所显现的，就是大家心知肚明、见惯不惊的审丑疲劳——其一、权力制肋。行政隶属关系受限于当地政府、工资须得从当地财政支付的环保部门，在当地领导班子热望GDP显政绩的功利目的下，一切先期应进行的环评，后期该跟进的环境监督，均受限于行政级别无力挑战上一级“免检”、“挂牌保护”之类的尴尬；其二、手段稀软。部门形同虚设、法规束之高阁，具体操作陷入屡罚屡犯、前脚交款后脚放烟（或污染的废水、废碴等）的“执法怪圈”。



    如何打压污染企业昂然抵制部门监督的底气，将屡见不鲜的阳奉阴违、虚与委蛇于隔靴搔痒般的小额罚款、停工数日做治理状等怪现象加以彻底改变，目前的路径有三。其一，来自国际大环境的外部压力；其二，来自民间的合理抗争；其三，来自体制整肃将环保地位升级。第一条路，是中国走向国际大格局必须遵循同一游戏规则，而不断要作出的承诺，适用于可能带来国家间污染事件的大的治污项目，并且可以期待一定会向更加严谨更加细化的小项目迈进。第二条路，是行走于合法与非法的边缘，类似于擦边球的民间抗议，有积极意义和参照价值的是厦门抵制PX项目的环保运动、上海市民抗议磁悬浮的散步行动等，有悲情意义的，就是那种抬着被污染致死的尸体打到污染企业门上去，形成群体事件，或者跪求当地父母官与企业主，或者类似本新闻，走举报这条常常撞南墙的求告路。第三种路，强化环保力量，必须获得自上而下的共识，必须将科学发展观落到实处，舍得抛弃唯GDP至上的施政思维，必须改革官员政绩评价体系，包括必须改革行政体制的官员任期目标考核细则，将上任将污染企业当香饽饽获政绩奖赏，而继任则无奈给上任留下的污染花纳税人巨资埋单的恶性循环终结。没有这些前提，光是将环保部门行政升级，比如，将县级环保部门上挂省级垂直管理，或者出台什么环评一票否决制等，这也只是治标不治本，应像潘岳所表述的那样，期望能够成立一个统一的高级别协调机制，组织统一的监测和执法。三条路中，这一条路，是最靠内省自觉，最具可操作性也最应该为我们所重视的路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