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下街：一脉文气直向南

黄岩百晓

直下街，原称“通仙坊”，古代黄岩城三条主大街之一，纵向贯穿黄岩古城。据《黄岩地名文化撷英》中记载，清末民初，由于此街从县署直向南而下，故称“直下街”。二十世纪中后期，因图书馆、博物馆、财政局、学校等均分布在直下街的两侧，来往者络绎不绝。九十年代末，因城区建设需要，以青年西路为界，直下街北段已完成了拆迁改造，成为城区内颇具特色的商业街区；如今，直下街南段老街也将因孔庙历史街区保护与利用工程项目及“城市烂疮疤”重点区块拆迁改造项目的推进而正在蜕变。

老街里的人文气息

站在青年西路与直下街的交叉口，往北看是繁华时尚的现代街区，往南看则是即将拆除的老街旧巷，恍惚间似乎站在了时空的交汇点。

然而，不管是现代感十足的直下街北段，还是年代久远的直下街南段，它们的兴衰隆替皆与“文化”二字相关。北段直下街在拆迁重建后，建成了集商业、住宿、娱乐生活为一体的现代化街区，成为展示繁华都市文化的窗口；而南段直下街，更是因其对文化场所的包容性而充满人文气息。

“直下街在锦江社区的路段是南段老街区，这里曾经落脚过很多与文化相关的单位，人文气息浓郁。”俞文飞是锦江社区原社区主任，在社区工作的二十多年里，她走遍了直下街的每个角落，“这可能与我们这条街区就在孔园旁边有关，古代孔园一直是官办学校所在地，从古至今，承担着文化的传承与教化的重要作用，所以直下街也沾了孔园的文化气。”

孔园位于直下街西侧，是目前台州保存最完整的文庙建筑，在黄岩历史上，它对黄岩的社会、文化发挥了重要作用。据悉，南宋贤相杜范、宋儒车若水、明代诤官吴执御、清儒王棻、清末榜眼喻长霖等为代表的历代乡贤们，亦曾在此读书、考试或祭拜。而直下街南段部分街区紧邻着孔园，一步之遥。

在直下街附近或街区里面曾坐落着黄岩区博物馆、图书馆等公共文化交流场所，为人们提供优质的文化产品和服务，也曾和孔园共同成为黄岩城区的“文化地标”。而先后迁出的黄岩师范学校、工业技校、老年大学、锦江小学等各类学校也曾为直下街增添过许多人文色彩。

走过直下街锦江小学校区旧址附近，墙面上还留有关于劝学的名言警句以及关于孔子等中国古代圣人的生平介绍，似乎在告诉大家，这里曾经书声琅琅、书香满园。

“我们一家三代人都是从锦江小学毕业的，我的丈夫、儿子还有孙女都在锦江小学读过书。它创办于1903年，确实是底蕴深厚的百年老校！”韩玲玲今年67岁，和丈夫曾居住在直下街的老房子里，“我小时候也在直下街里上过学，是原来黄岩工业技校的旧址里，后来那里又有了三友民工子弟学校，直下街这个地方几乎没有断过读书声。”

学校多、学生多、家长多，这“三多”是直下街曾经特有的风景，也给直下街的交通管理带来不少压力。

“直下街路很窄，最宽的地方也不过三米左右，一到上下学，几千上万的学生和家长要从这里过，尤其下雨的时候，街道常常被堵的水泄不通，社区经常要派人到直下街里疏通道路交通。”说起直下街拥堵的景象，俞文飞连连摇头，“现在直下街锦江小学区块的拆迁重建工作已经开始了，保留直下街原有传统街巷肌理，还有孔园目前正在进行复原重塑，直下街两侧的‘老破旧’房屋都要被拆除，新的锦江小学和文保建筑、历史建筑有机融合，相信不久后直下街会有一个全新的面貌。”

商铺里的烟火气息

在黄岩人的记忆里，直下街曾是黄岩比较热闹的街区之一，街头至街尾分布了数百家店铺，服装店、文印店、小吃店、书店、生活用品店……包罗万象。

青年西路以北的直下街经过改造后路面宽敞整洁，两侧店铺紧跟时代潮流，多是些品牌服饰、美妆美发、连锁小吃或者广告文印等店铺。而南边在直下老街东侧店铺大多已经拆除，西侧还有零星几家店铺开着。

李建法是直下老街“荆荆肉粽”小吃店的老板，27年前，他和妻子在老街上开了家夫妻店，“现在粽子少卖很多，锦江小学、三友学校都搬迁了，老街里的店铺生意冷清多了，很多店铺已经搬了，我们最后一批搬迁。”

“以前学生上下学都喜欢买我的粽子。有些人都出国了，还要从我这里买肉粽呢！”李建法熟练地将粽子馅包进粽叶，他面前两盆卤肉和糯米散发出阵阵清香，“你闻闻，是不是很香？这米和肉都是卤过的，煮熟的时候更香呢！还有蛋黄馅、蜜枣粽、咸菜馅，都好吃。”据李建法介绍，20多年前的直下老街虽然年代久远、屋舍老旧，但位处城中，房租便宜，非常适合做餐饮小店，“那时直下老街店租便宜，才400元一个月，而且旁边有两三个学校，来往学生、家长很多，能带来不少生意。”

的确，直下老街的热闹曾给李建法的肉粽店带来不少流量，在李建法的印象里，他的生意在这条街红火了20多年，几年前他还为自家肉粽申请了食品专利，“我的肉粽是在直下街打响名气的，我在横街西路上还有一间新店铺，过段时间就搬到那里了，希望在那边，生意也能红红火火。”话语间，李建法说出了自己的期待。

最后一批搬迁的店铺还有直下街的棕棚店，店主陈鹏向记者介绍，他的棕棚店在直下老街已经开了20多年，站在青年西路与直下街的交叉口，能一眼瞅见他家店铺，“椒江、路桥的顾客要买棕棚都来我这里做，我是从我父亲那里传来的手艺。主要是跟老婆两个人做棕棚。已经不打算让孩子学这门手艺了，太累了，他们吃不消的。”陈鹏跟记者聊天时，手上的活丝毫不受影响。

陈鹏介绍说，他们现在要规划新店铺的未来，让客户都知道自己店铺马上要搬迁了，“提前做些准备，现在睡棕棚的客户挺多的，因为棕绷的除湿性和透气性好，比睡其他软床垫强，这是传统老手艺，这门手艺还被记者专门采访过，你可以网上查查，直下街棕棚店，二十年老店！”

现在，直下老街还保留了一些老店铺，“老街小吃”“老江烧饼”“灵飞童装”“阿菊布店”……它们仍是附近居民常来消费的地方，不久的将来，他们留在这里的“烟火气”也将成为老街人的美好记忆。

来源：今日黄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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