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非遗“守艺人”的坚守 ——访小南门纸扇传承人施新华

黄岩百晓

在我区小南门有一条长约500米的小巷，曾被称为“纸扇巷”，在过去，这里家家户户均以制扇为业，名噪一时。

小南门纸扇，历史悠久，颇负盛名，被评为台州市非物质文化遗产。这小小一把纸扇，历史可追溯到元代，制作历史有600多年之久。近年来，随着人们生活水平的提高，扇子作为实用品的功能正在逐渐消退，更多的人看重的是它的艺术性，并用之于收藏、把玩。这一传统的手工艺品正以其独特的艺术魅力焕发着新的活力。

夏日记忆里的“清凉”

施新华，是目前黄岩唯一一位仍在做纸扇的师傅，也是台州市第三批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性项目“小南门纸扇”传承人。他的家，就在天长南路的火药桥里巷。

“以前这条巷子里家家户户都以做纸扇谋生，虽然说等到夏天扇子才能派上用场，但是每年的二三月份，大家便开始着手准备做纸扇，一年忙到头，根本就没有休息的时间，一年下来可以卖二三十万把。”说起以前，施新华的脸上露出了怀念的神色。明清时期，黄岩西乡宁溪、北城黄土岭盛产毛竹，且绸绢、纸张等制扇原料充足，为扇业发展提供了优良条件。当时有民谣唱道：“竹出黄土山，纸出温州城，纸竹做成扇，纸扇小南门。”“谁想买纸扇，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来小南门。”施新华说。

虽然说巷子里家家户户都做纸扇，但也有分工，这家负责劈篾、做扇篾，那家负责糊画纸、包花。其中，劈扇篾、扎扇弓、编扇篾，技术含量相对高，而施新华家正是巷子里唯一一家能劈鲜蔑，做扇骨的，并发至各家各户糊制。“我的奶奶和父亲才是做扇篾的高手，竹子在他们手里不一会儿就劈好了，快得像机器一样。”施新华说。

说起从前，施新华回忆起做好的扇子会专门放在一件房子内储存，霎眼望去，满满的纸扇堆满屋子，很是好看。

纸扇做好后，他们把扇子拉到路桥卖，由于他们家的扇子质量好，价格也便宜，往往在去的路上就会被人拦下购买。为什么施新华家的扇子如此受欢迎？也是有迹可循的。纸扇极易损坏，一不小心就会破个边，只要有人说买来的扇子有哪里破了，施新华就会赔上一把新的，毫不计较。除了销往黄岩周边，这种纸扇在五、六十年代还畅销沪、杭、甬、温等地。

“新华，今天怎么在这里呀，来做纸扇啊？”施新华平时已经不住在此处了，接到订单时，会来到这间老房子里做纸扇。有意思的是，走在巷子里，路过施新华家的人，大多会驻足门前闲聊几句。片语间，透露着他们与“纸扇”说不完的故事和剪不断的情愫。

做扇人手上的“真功夫”

施新华从十八岁便开始学习做纸扇，虽然家里有6个兄弟姐妹，但只有他学会了如何劈鲜蔑，到现在已经坚持了五十年左右。“刚开始学的时候做的很慢，用刀一根一根地慢慢劈，用来制作的刀非常锋利，一不小心弄到手出血都是常态。”施新华回忆到，“在我小的时候纸扇的生意是最好的，每当我父亲和奶奶来不及的时候，就会喊我帮忙，我就在旁边慢慢学，慢慢做，虽然速度不快，但也能帮上一点小忙。”

施新华边说着，边拿起毛竹，指给记者看，“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做扇难就难在做扇篾上，扇篾也叫扇骨，从前巷子里的邻居都是向我们家购买扇篾，所以到现在也只有我能继续做纸扇。”能做扇篾的算得上有“真功夫”，制作者需要在一尺多长、不到一寸宽的竹片上，留出扇柄，劈出扇骨。“也有想过能不能用机器代替手工，但是发现机器筛不了，如果可以的话，也就不会只有我还在做了。”施新华叹息道。

与现在常用的扇子略有不同，小南门纸扇的扇面微微往里弯曲，询问后得知，这样扇出来的风更大，更凉快。“纸扇有凉风，日日在手中。这是老一辈人口中常常念叨着的话，前几天，一位阿婆来买纸扇，可惜我不在，她连着来了三天，最后碰到一个邻居帮忙打电话给我，后来这个阿婆直接一次性买了很多把，说免得下次再来找。”施新华笑说。现如今，前来购买的都是一些老人，因为这是属于他们的回忆，在那个没有风扇，也没有空调的年代，纸扇便是唯一度过炎炎夏日的纳凉之物。

施新华说着说着便向记者示范了小南门纸扇的制作，他边做边介绍道：“一把小南门纸扇，得用一根一尺多长一寸宽的毛竹，裁劈成二三十片为扇骨，每根扇骨小半截留为扇柄，再用一根劈成约一尺多长的狭竹条弯作弓形，弓背正中扎在扇柄和扇骨的交接处，以苎麻为弓弦，将扇骨依次均匀地排扎在弦上，苎麻韧性很好，有张力不容易断。”他说，之后以白纸糊扇面扇背，以花鸟画、戏曲人物画贴扇面，将四周边上修剪成圆形，再以较坚韧的狭纸条或有色绫条包边。用纸糊的竹扇，除了雅致外，似乎还带着清淡竹香。

而纸扇上的图案也是大有讲究，明清时期，扇面上画的最初为手绘，通常由当地文人墨客题诗作画，内容非常广泛，梅、兰、竹、菊，山水、人物等等。后来采用贴画，有《红楼梦》《三国演义》《白蛇传》《西游记》等戏曲连本戏套扇，每把扇上都有一个相对独立的故事，整套扇情节连贯，前后呼应，构成了一个完整的故事。此外还有花鸟走兽等，惹人喜爱。“现在这种贴画也没有了，我家里的都是以前储存下来的，做完了就没有了。”施新华告诉记者。

让非遗传承和保护“活”起来

非遗的传承与保护，离不开与大众的互动。说到小南门纸扇的传承，施新华脸上浮现担忧的神色。在空调流行的年代，用到纸扇的人少之又少。近年来，小南门纸扇的生意大不如前，为了不让这项手艺失传，施新华带着纸扇走进了校园。

施新华会不定期到校园开展活动，详细向学生们介绍小南门纸扇的历史文化，并现场演示纸扇的制作过程。“现在能够时不时开展传统工艺培训课，让小朋友们来了解我们的传统文化，既能把我的传统工艺传承下去，也能提高他们的动手能力，这项非遗也得到了推广，真好。”施新华说。进入校园的纸扇略有不同的是往往使用的是白纸，学生们可以在上面绘画，做出独一无二的扇子。

除了进校园外，施新华还会参加一些“时髦”的活动。日前，他带着小南门纸扇在“一棵杨梅”集市支起了摊。纸扇插在竹筒两侧供游客选择。“想不到当时还有蛮多年轻人来买，有些是买回去送家里老人，有些是自己拿来收藏，这说明大家对纸扇是感兴趣的。”施新华笑着说，那一天，扇子卖出去不少。据悉，稍小一些的纸扇价格为15元一把，大一点的为30元一把。

“我今年68岁了，也没有其他人能传承这项手艺，我一直有个想法，小南门纸扇可以和旅游业结合在一起，将旅游风景区的地图和风景画在我的纸扇上，这样子纸扇也能够一直传下去。”施新华说。

来源：今日黄岩

老牛678

老辈人说蕉扇损人，纸扇不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