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解死亡密码

乘风

受访者供图

编者按

从发现现场、找到证据到最终破案，往往隔着很长的距离，有各种各样的阻碍。法医的职责，就是将这个距离尽可能地缩短。

随着《法医秦明》网剧的热播，法医这个神秘的职业被越来越多的市民所知晓。而网剧《白夜追凶》火起来后，许多人喜欢上了法医小姐姐高亚楠。技术过硬、思维缜密、敢爱敢恨，怼人更是犀利流畅。

法医这个活，又辛苦又惊悚，女法医自然就少之又少。本期悦读城市，我们走进台州的女法医，听听她们“破解死亡密码”的故事。

一具普通市民眼里恐怖吓人的尸体，或许就能成为打开真相大门的钥匙。

是意外还是他杀，是利器致死还是钝器伤人？死者无法告诉你凶手是谁，可尸体却能为警察指点侦查方向。

而让死者“开口说话”，还原事件真相，正是法医的工作。

徐卫莲就是天台县公安局刑侦大队的一名法医，毕业后她见识了越来越多的尸体，也遇见了更多的死者家属，了解了这些死者背后一个个的家庭，明白了法医职业沉甸甸的意义。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青春从指缝间散去，徐卫莲也在枯燥与寂寞中坚守法医工作岗位28年了。

“继续做法医，一直到退休。”交谈中，徐卫莲脸上常带着笑容。性格开朗，这是她留给记者的第一印象。

1

因警察情结，她选择了当法医

法医似乎对应着很多关键词：尸体、神秘、恐怖。

为何想到从事法医工作呢？徐卫莲说，因为她对军人、警察有着天然的好感和敬畏。

上世纪80年代，高考犹如千军万马过独木桥，认真勤奋的徐卫莲考上了浙江医科大学（现为浙江大学医学院）的临床医学专业。

徐卫莲记得，那会在学校里散步，她看到解剖室教室时，都吓得赶紧跑。不过，在老师的引导下，等到真正上解剖课时，她已然不怕了。

1991年毕业后，班里的同学都成了救死扶伤的白衣天使。而徐卫莲做了一个与众不同的选择，成为了天台县公安局的一名女法医。

当时，也有人劝说她，当法医很辛苦的，可徐卫莲没有犹豫。“那会我们学校还没有法医专业，跟警察最近的岗位就是法医了。”徐卫莲笑着说。

跟电视剧里的场景不同，法医日常更多是“脏乱差”的案发现场。“现场在哪里，勘验就在哪里。”为了保证现场勘查的准确性，法医所面对的往往就是最“原生态”的案发现场。

一开始，徐卫莲跟着局里的老法医一起跑现场。有的尸体比较重，需要两三个人才能翻动，每次解剖大约要两三个小时，如果尸体损伤严重，耗时会更长。

如果大热天碰到死亡数日、高度腐败的尸体，刺鼻的气味挡都挡不住。“那会设备简陋，根本没有防毒面具。”徐卫莲说，在现场时，忙着勘验、解剖尸体，根本没时间去胡思乱想，只会全神贯注地工作。

2

让真相开口，替死者说话

对普通人而言，死亡意味着终点。对法医而言，死亡是一个起点，他们必须沿着黑色的暗河逆流而上。而查明真实死因，需要的是法医精湛的专业技能和丰富的职业经验，一个小小的细节可能就成为破案的关键。

“出现场了，始丰溪那边发现一颗头颅。”2008年5月4日，徐卫莲接到电话后，赶紧拎起勘察箱出门。

经过初步勘验，这是一起杀人碎尸案，只是线索太少了。

隔了几天后，天台县公安局又在另外的池塘里发现了两袋尸块。经过勘验，两袋尸块同始丰溪的尸块是同一人。

问题来了，死者是谁？谁杀死她的？为什么要杀？勘验过程中发现，死者胸部有手术缝合创口，还未拆线，从愈合情况看，手术时间应是近一个月内。

这为专案组破案提供了一个关键信息，民警对天台近半年做过类似手术的病人展开了调查。

当年5月14日，案子破了，是一母亲残忍杀死女儿的惨案。

“尸体能够记录事件真相，让死者‘开口’，也能给无辜者洗冤。”徐卫莲说，因为工作性质，她的电话常年24小时开机。碰到一些大案子，一忙就好几天没得休息。

不少市民或许对于“2010年春节过后天台5名小孩子失踪案件”还有印象。是意外还是他杀？当地一时议论纷纷。

“我在现场就待了一天，和省里、市里专家一起晚上11点左右开始解剖，直到第二天早上6点左右才解剖结束。”徐卫莲说，5名儿童身上未发现机械性损伤，确系意外溺水死亡。由于案子的关注度很高，第二天鉴定书改了一遍又一遍，忙碌了好几天。

28年来，徐卫莲进行现场勘查和尸体检验不知道多少例。她说，真实揭示逝去原因，是她的责任与使命，所以对于每个案子她们都慎之又慎。

3

为生者解惑，安抚亲属的情绪

“见多了生生死死，更加理解生命的意义，更珍惜家人、珍爱生命。”徐卫莲说，当法医多年，她可以愈发坦然地面对生死，尽自己最大的责任做好这份工作。

在勘验现场，每一名法医在现场都必须克服外界和心理因素干扰，冷静客观地分析鉴定死因。

但是，完全理性在事后与死者家属的沟通中显得并不够用。

因为对死者家属、特别是自杀者家属来说，接受亲人自杀的事实一直很难，这就需要法医从尸检结果和死者生前的方方面面入手，帮他们还原出死者生前的生活轨迹，而这，并不比事前的尸检简单。

每当此时，徐卫莲必须扮演一个耐心的解答者和一个坚强的安慰者。

她记得，前几年，一个高中男生死在路上被发现。经过勘验，男生是意外死亡，可能之前过度疲劳。对此，家人接受不了，怀疑是不是他杀。

“孩子的母亲哭得撕心裂肺的，看着都很唏嘘。”徐卫莲说，作为一名母亲，她很理解家属的心情。从情感角度出发，她会安抚家属的情绪。等到家属情绪平静后，再条分缕析地跟他们讲事实、摆证据。

徐卫莲觉得，死者为大，不管什么原因造成的死亡，人都不在了。如果她多花点时间去解释沟通，能让家属心里好受点的话，她愿意去做。

“对生命的感悟深了，对死者和其家属才有更多的同理心。”徐卫莲说，即使微弱，也要传递温暖。

来源：台州晚报

小紫妍

法医秦明这部片看完了。给法医点赞：能帮冤屈的死者讨回公道，给冤枉的人还一个清白！世界是美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