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火尽头，找一处净土，忆委羽山下黄二高

沙漏@ · 发表于 2019-3-7 10:15

黄二高坐落在委羽山东侧山脚，它的前身，是我在九十年代就读的澄江中学。那时候每逢期末考，我会带着书本上山复习，那时学习的压力没有这么大，所以其实应该是上去偷光阴，满山跑。
食堂就在半山，中午放学后要去食堂拿饭盒，打菜用餐，是要爬几级台阶的，要是这一天饭盒里还加了根香肠，那是一个上午的味觉都充满期待的。与它同一高度蜿蜒过去的北面是学生宿舍，宿舍脚下有个WC，居然还在。
冬天放学后，学校里会组织绕山一圈的跑步，每天放学后坚持打卡，出校门左转朝北跑，绕过委羽山北端，到达委羽山西，也就是西江东，往南跑，又绕过委羽山南，跑回到学校，整个行程就是把整山绕了一圈，不记得是几公里了。文化课一结束，全校学生的队伍从朝东的校门口喷涌而出，穿了统一的校服，可谓浩浩荡荡，蔚为壮观。出校门往北不远处有个低矮的山坡，也就是如今天下第二洞天的大门口，有时候，我们就从这里跑，越过山坡，直接就到了西江河畔，这样似乎可以少去很多路，可也有同学说，这样并不会少路，因为要经历上山又下山，我没有算过，所以并也不知道，那时候的这条学校纪律和青春步伐就是由着性子打发的。
好久没去黄二高，前些年黄二高开了室内羽毛球场地，所以去时也是黄昏时分，直接就进了球场。
周末，刚好有事去学校。放学后的校园很安静，青灰色的天空，小雨落落停停。我漫无目的，沿着山脚拾级，看到了橙色的小木屋，应该是未完全建好的木结构阅览室，外立面刷了橙色，前面林间有个木阳台，用粗大的木撑起来，立在山坡，有一些造型奇特的大树被保留下来，穿透了阳台木板，在木屋四周恣意生长。
小木屋的后面再往上，有几株山茶花正过了最好的时候，落在地上，芬芳沁入了泥土，不忍心踩踏。青石台阶排的整整齐齐，仿佛没有尽头。春节后的江南，似乎每天都在落雨，这种湿漉漉的天气更少有人走，即便那天穿了新的登山鞋，也好几次差点滑倒。这条幽静的山道一直往前延伸，我惊奇地发现，最北端墙外就是道教天下第二洞天福地，一侧是天下知名宗教场所，一侧是黄岩教学重地，仅仅只有一墙之隔，这个拐角，让人久久地停留，不愿意离去。
往下折回，发现山坡土间还有一些散落的砖，我没有去动，且让他们的安详继续保持很多年吧，这些山坡上的花草树木生长得自由自在，郁郁葱葱，自成一派气象，让游客生出留恋之情。他们一面吸收着委羽山历史留下来的厚重养分，一面倾听学子的读书声和轻快步伐踏出的青春之音，不寂不灭，欣欣向荣。
想起前人说的，愿待到繁华尽处，寻一无人山谷，建一木制小屋，铺一青石小路，晨钟暮鼓，似乎颇有一些这样的味道了。
欣喜，常在人内心安定时生发，意外的踏春之行，接通了初中时代的一段频率。记忆中的那一方水土，在内心安之若素，时光荏苒，山林幽静，且将寂静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