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江渡

黄岩百晓

为探访古渡，我走进了永宁江绿道。过岙岸、大树下、仙浦汪，再经七里、东江、下路、新界、孙东、孙西诸村，我来到了断江大桥。大桥建于2002年4月，这段江道是2001年永宁江治理时，截弯取直后的新江。江北是前陈村，村落远离岸边。江南是断江村，村庄呈南北布局，两旁民宅相向而建，自然形成一条街道。走半里许，街尽头有一小庙。前方横亘一条弯曲河道，上有钢架水泥桥。
隔岸是澄江街道的山头舟村。过桥几十米就遇一座百米高的山峦，山上林木茂盛，气象蔚然，山脚古树参天，竹影婆娑。我想这大约就是西山了。《中国名人大辞典》记载，元代这里出了一位名人叫陈绍大，字成甫，以圣学自任，为文必本经义。生徒常数百人，学者称西山先生，著有《四书辨疑》。著名的潘伯修、赵友兰、姚慤辈皆是他的门徒。先生严毅方正，未尝言人过失。居断江西山下，躬耕乐道，不求仕进，门人尊曰西山夫子。
有人热心地告诉我，这里便是山头舟古浮桥旧址。他们指着河里破烂不堪的木头，说是架桥的船只。仔细辨认，水草芦苇丛中杂乱地躺卧着七八艘破船，船板都已腐朽，依稀能找出舟船的模样来。我还看到了刚挖出的锈迹斑斑的铁链，说是以前固定浮桥用的铁索。果然这里就是古断江渡口，吾之思绪仿若飞回到了几百年前。
古渡始于何时已无考，然而宋《嘉定赤城志·津渡篇》中黄岩最早的六个古渡里断江渡已经被列入。断江渡自古属于交通要津，黄（岩）临（海）捷径必经之路，由此西北行经头陀桥，再折西行过白芙塘、横山、潮济，越胡村岭、义城岭头就进入临海境内。又与黄永捷径衔接，为西部经济发展和百姓的生活方便起了重要作用。
万历《黄岩县志》云：“黄岩邑在山海间，故其往来之道非缘崖而跻即跨江而渡。若橘江，视他渡特险，艰于济焉。然在邑为通衢由之而溺者什常二三。”翻阅旧志，发现古时候这断江区域湍流尤为悍急，过往舟船往往倾覆，从潮济往下游有十几个渡口，唯断江渡最险。断江，因为地处山脚，南、西、北面诸山溪汇流至此迅急下趋，海潮至此而逆流不能遽上则激起巨浪，下流深阔上独浅窄，江流到此好像被断截似的，所以叫断江。而《黄岩县地名志》（1983年版）说：“断江，因该村地处永宁江中游，河道在此向南伸展形成一个大汇头，仿佛要把江水拦腰截断似的，故名。”
明代秦尚书《鸣雷碑记》讲述了一段感人的故事：因断江渡时有翻船溺水事故发生，易渡建桥成为当地百姓一大愿望，当时县令袁应祺（字肖海，别号杨之，兴化人。举甲戌进士）十分关心民众疾苦，亲临渡口考察，倡导筹款建桥，并带头捐出薪俸，民众“远近闻侯意，争相捐助惟恐后”。然后任命出家僧人玄蕴、鍊实负责工程。玄蕴、鍊实不负众望，亲力亲为，甚至泅水勘测水位，了解河床实况，绘制设计图纸。石桥动工在万历丁丑（1577）三月，建成于己卯（1579）八月。桥成，袁令题曰利渡桥，百姓莫不欢呼歌颂侯令之功德。

来源：今日黄岩

横桥悠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