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行渐远的台州老行当

黄岩百晓

碾米

扛棺材

    江有来
    台州档案
    碾米就是将稻谷碾成白米的过程。在上世纪六七十年代前，我们吃的米，都是用一种好像石磨似的木制的砻和石臼舂米将谷壳与大米分离开。后来时代发展有了碾米机，大家就用碾米机加工碾米。
    碾米
    记得以前我们台州农村有好些碾米坊，这些碾米坊都只有一两间房子大，房子里比较简单，一台碾米机、一台磅秤、一架风车和一张旧桌，上面凌乱地放着剪刀及绳子。那时电不普及，碾米机用柴油机带动，柴油机一发动声音震耳欲聋，后来改为电动机带动。
    碾米时碾米师傅将要加工的稻谷倒入碾米机的大漏斗中，随着机器的运转，白色的米粒从碾米机的出米处流入箩筐中，而绵细的米糠则从机器的另一处出来。由于过去的碾米机质量不是很好，米一次碾不净，碾米师傅都要把箩筐里的米又倒回机器中再碾一遍，反复两三次后,这米才算碾好。此时碾米机加工出来的大米还夹杂有糠粉，需自己动手在碾米坊角落里的一架风车中摇动风车叶，将残留的糠粉与大米彻底分离开来，这时大米才算加工完成。那时粮食很宝贵，散落在地上的稻谷或米粒，尽管没几粒人们也要把它捡回来。过去家家户户都响应政府号召——养猪，米糠是猪的好饲料，人们都把它带回家喂猪。
    那时的电压很不稳定，电压低了，碾米机就“罢工”，常常碾米进行到一半，电压就不够了， “呜……”电机就倏地停下来。大家就只好七手八脚使劲地拽皮带，用手工把堵在碾米机里的谷子拽出来，慢慢等待有足够的电压让碾米机重新起动时再碾，有时电压也会突然升高，碾米机的发动机就会被烧毁。
    碾米师傅也有闲的时候，那时粮食紧张，“青黄不接”季节时加工碾米的人就少，也有人拿麦子和一些杂粮来加工。到了粮食收获后家家都等着米下锅急需加工，那时的人们碾米就要排长队， 有时还碰到碾米坊停电，多次挑着稻谷扑空。
    社会变迁到了二十一世纪，有些农民买了小型碾米机，在自己的家里加工大米，因此，碾米师傅的加工生意也日渐清淡。
    如今交通发达粮食充足，包装精美的各种已加工好的大米和粮食制品充斥米店和超市随你挑选。人们再也用不着去碾米坊排队碾米了，在台州那碾米的老行当也完成了它的历史使命，渐渐地退出了历史舞台。
    扛棺材
    过去人死了以后，尸体被放进棺材，然后择日子将棺材搬至山上的坟墓，这个行当就叫抬棺材，在我们台州俗称扛棺材。
    扛棺材的人既要胆大，又要有力气，还要不顾忌迷信。扛棺材是8人扛或4人扛，这要根据棺材的重量和离墓地的远近而定，记得在台州一般是4人扛。扛棺材前，首先拿两张长凳平行地放在平地上，两凳的距离要比棺材长。再拿两根比较坚固的长竹杠放在长凳上与长凳成“井”字交叉，两竹杠之间距离比棺材略宽一点点。还要拿两根坚固的短木棍用粗麻绳系在两长竹杠两端成“井”字形。然后抬出棺材，将它绑紧在两根长竹杠之间，竹杠系在棺材高度的中间左右。最后拿两根粗麻绳分别扎在棺材前后两头的短木棍上，并将麻绳打成圆环形状,圆环中间再穿入1.5米左右的木棍，木棍两头各有一人抬。这样，棺材两头各有两人一前一后扛着棺材前行。抬棺材也像打夯一样，有个“棺头”指挥，不然的话步调就会不一致，乱套。 以上是扛棺材前的准备工作，要人人做得准时利索，因为一般人家出葬时的尸体落棺和棺材进坑都是有时辰的，误了时辰就不吉利了。
    过去，有的地方家里是平原，附近没有山地，于是就近把它埋在田头地角的乱岗上，这样的平地棺材扛起来还轻松一点。那时没有小货车装棺材，扛棺材的人要扛十里八里地到山上埋葬的，那就费力了。因此要4人一抬扛，8人一组，轮换着扛到山上，如遇山坡陡山道蜿蜒曲折，那就更费劲了。
    棺材抬起上路后半途是不能落地的，这是最基本的规矩。可是像这种长途抬棺，中间不可能不“休息”，至少要轮换着抬。因此，扛棺人都带着有比人肩膀高度略低的木头“短柱”，这“短柱”上端成“丫”字形。在暂停时，抬棺材的两根竹杠就依靠在“短柱”的“丫”上拄着进行换人。民间旧习俗，葬礼中的尸体落棺和棺材进坑，如有生肖忌的人都要适当避开，扛棺人觉得他们也不能例外。
    如今实行了殡葬改革，为了节约土地和木材资源，土葬取消了，尸体都运到殡仪馆进行了火葬，再也用不着扛棺材了。因此，扛棺材这老行当在我们台州也随着消逝。

来源：台州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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