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人是怎样炼成的【5】

思归

第五章节 再度沉浮

   经历是世界上最好的大学。但当你把苦难都一一经历完了的时候，虽然以优异的成绩毕业了，事实，你的人生也差不多该落幕了。但是，那些个曾经的过往，却总是像电影一样，时不时的在眼前回放。几多欣喜几多泪，灌满了我不平坦的人生路。 那么，就用一支笨拙的笔，记录下来，权当是我大学毕业时的一份论文吧。能否通过，还是读者朋友们说了算！！

   活着，就是生活。生活，离不开吃喝拉撒。吃喝拉撒的前提，要用钱作支撑。做了一年多的小商贩，钱是没有挣到，却吃了许多的苦头。同时，也深深地懂得了，生活的不易。农村人的不易，没有文化，更是特别的不易！！

   话说我们队有个叫“龙生”的，以前当过我们队的生产队长。那会他为生产队谋福利的时候，也曾经走南闯北过。他给我提供了一个信息，说郑州北环那里，有个叫“燕庄”的地方，盛产莲菜。也就是人们常说的“藕”，何不购回贩卖，也算是一个生活的营生。闲在家中无所事事的我听了以后，感觉可行，就找到童年的伙伴“常治国”一番酝酿，，于是，开始了第二次莽撞的实施。

   贩菜要有成本的，没有钱怎么办呢？经过商议，我们找到了他的远房亲戚，信用社的信贷主任“成钢”。把来龙去脉说了一遍。还算顺利，成看在亲戚的份上，贷给我们一千元钱。我们俩一个做担保人，一个是贷款人。除去贷款违约金，九百五十元当天就拿到我们手上。

   “不能冒然行动”，我严肃地说。
    “是的”，他回答的也有些小心翼翼的。因为在那个年代，一千元也不是一个小数目啊。
   “我先去看看”，征察一下是非常有必要的。
   “那你去吧，我在家静候佳音”。他表示同意我的看法。
   “你在家等着吧，我找一个人和我同去”，我们在一起商量着。

   我找的人是以前戏校里的非常要好的一个同学，我们邻村一个的叫“炎龙”的朋友。一则他在家也无所事事，二则他也想假如挣到一些钱了，也不会亏待他，就这样我们坐上了开往郑州的列车。

   经过了若干小时的跋涉，我们到了郑州站。大城市平时是没有去过的，下车后人海如潮，人头攒动。东西南北也分不清，怎么办呢？

   站在火车站广场，东瞅瞅，西看看，该怎么走啊？
   摸出一根香烟递给他“郑州真大啊”。我从心底不由自主地发出感叹。
   说着，掏出来洋火，嚓，我把火苗先递给他，然后自己点着，猛吸一口。吐出来的烟雾里，带有一些新奇，更带有一丝茫然。
   “没来过的地方不要乱走”，他的语气里带有些许警告，同时，也是让自己镇定。
   “走，咱到那边问问路”，我们俩边说边走。

   “站住”，一声大吼，像晴天霹雳，把我镇住。
  猛一激灵，回头一看，一个穿警察衣服的大汉，朝着我们瞪着煞神一般的眼睛。
    “你，你是叫我吗”？我的心骤然间，砰砰乱跳，并带有一些莫名其妙的恐惧。
    “拿五快钱来”，他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命令着我。
   “为什么啊”？我的问也带着几分心惊胆战。
    “把火柴棒捡起来”，哦，我明白了，公共场所不能乱丢垃圾。
    “瑙”，我把手举起来让他看，火柴棒还在我手里攥着。
    “滚，滚”，他似乎显得有些丧气，怎么看走眼了？
   我的妈呀，他如果晚吼零点零五秒，我手里的火柴棒已经落地了。
   五元啊，够我们俩吃一顿饭的了。幸运。

    经过打听，坐公交车到了燕庄，四处走走，四处问问吧，看看要准备采购的货，也问一下价钱，核算一下成本，这生意能不能做。

   市场上转了一圈后，我们合计着。
   “走，咱们到田间地头看看”，我心想直接到农户家里，价格肯定更便宜。
    “好，既然来了，就得看好”，他回应着表示同意我的看法。
   于是，我们向农村走去，向田野走去。

    轰隆隆的响声在头顶盘旋，“你看，飞机”，我显得有些兴奋起来。
    抬头，飞机牵着我们的视线，慢慢地降落了。
    轰隆隆，又是一阵震耳欲聋的响声，在头顶盘旋，我们俩似乎已经被这巨大的声响完全地罩住。
   “飞机场”，他兴奋地指着前方不远处。顺着他指的方向，一字排开几架飞机清晰地映在的我们眼中。
     “走，看看去”，这样近距离的观摩飞机，是从来没有过的。我们两个都显得非常的兴奋。

    向前走，一道铁丝网拦住了我们的去路，隔着铁丝网，哇，飞机真大啊！

   我们顺着铁丝网往前走，心里想着找个更近的距离，看的更清楚些。
   “你看，那草丛里还隐藏着好几架小飞机”，远处一片空旷的广场上，停着几架大飞机，而草丛里用一张张绿色的网，罩着的几架小飞机已经映入眼帘。
    “奇怪，偌大的一个飞机场怎么没有人呢”？我们两个边走边看边议论。

   “你看，这里有个洞”，他好像发现了新大陆似的。指着给我看。
   铁丝网因为年久失修，且这个洞也明显地留着人们经常走动的痕迹。
     “走，我们进去看看”，这个时候除了新奇，是不知道害怕的。
   “走”，他说着先行一步，已经跨越警戒的防线。

    飞机场是很大的，从铁丝网到停飞机的位置，估计要有一里地那么远。
    我们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孩子，就这样闯了进去。
    经过草地，进入跑到，轰隆隆的飞机擦着头顶飞过。那巨大的风涡流，差点把我们刮倒。

    近了，到了。我们俩在飞机肚子下面钻来钻去，这里摸摸，那里看看。多新鲜啊，那个美啊，那个兴奋里的幸福，使我快要飘起来了。

   “站-住，举起手来”，此时的吼声似乎比飞机的隆隆声还要大。循声望去，黑彤彤的枪口早已对着我们了。
     看到抢，也看到了握抢人的那个威风凛凛。脸一下子都吓的煞白。
   “那一部分的”？那种严厉的吼叫，似乎要把我们俩吃掉。
   吓得浑身打颤的我们，相互看了一眼彼此，不知道如何回答。
    “过来，你们是不是特务”？后来才知道那个机场是军用机场。
    言语当中他的枪口始终是对着我们的，就没有放下。

   我们俩个小孩子能是什么特务啊，于是，我们把姓甚名谁，从哪里来到哪里去，怎么进来的，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他看我们也确实是小孩子，而且穿着打扮一副十足的农村人的摸样，再看看身边也没有别人，欲放了我们。

   “嗯，算了，我看你们是小孩儿，不知道规矩，我今天放了你们，但是要罚款的啊”他向我们打起了官腔。八十年代不像现在，到处都安装有摄像头。再说了虽是军用机场，但处于中原地带。又是和平时期，所以那里的警惕性早已被改革大潮，瓦解了。

   “罚多少”？我问的语气里面明显的有胆怯的成分。
    “十块”，他的语气里更多的是命令，和趾高气扬。估计他看看四周无人，想捞一点外快。这是后来我们分析的。
   “能不能少一点”，我哭丧着脸，那个时候的十块钱和现在相比，比我现在拿出一万还要多。我们俩从偃师到郑州的路费加起来也不到五块钱啊。
   “少罗嗦，快拿出来，不然我把你们送到我们队里，你们就得拘留”，这语气似乎是真的，也似乎有威胁和吓唬的成分。
    “少一点吧，我们真的没有那么多钱”，我战战兢兢的在讨价还价。
  “八块，八块，快点”，他明显的有些不耐烦了。

  给他吧，不给走不了啊，但是，看看口袋里没有零钱，真是郁闷之极。
   于是，掏出一张十元的递给他。
  “滚，快滚”，他手指着我们来的那个豁口。
    “快点，从那里出去”。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了一眼，脚步却一动未动。
   因为，刚才说的是八块啊，给了十块为什么也不找零了。心理还这样嘀咕着。

    你想啊，罚款还有找零的吗？再说了，他口袋里肯定也没有零钱找给我们。
   “立正”，他把放下去的抢又一次的对着我们。
    我们俩吓得赶快立正。
   “向左转”，他此时像一个教官，命令着我们，语气又是那么的坚定。
   “跑步走”，走吧，再不走恐怕是要挨揍了啊。

    于是，我们就这样出了飞机场。

    回到家里，找了一辆搞运输的汽车，我和“常治国”，“炎龙”，加上两个司机，一行五人，天不亮就出发，直奔“燕庄”而去。

   因为驾驶室太小，坐不下五个人啊，没办法我和“炎龙”就坐在车厢里面。冬天本来就很冷，再加上车跑起来掀起的风涡流，把我们冻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浑身打着哆嗦，都快要哭出来了。

    “不行，再这样下去，我们还不得冻死啊”，我说话声音都带着剧烈的颤抖。
   “来，来，来，咱们把篷布拉过来，盖在我们身上”。他哆哆嗦嗦地给我说。
   于是，我们把盖货物的篷布打开，像被子一样，盖住了我们快要冻僵了的身体。
   “好点了吧”，我上下的牙关哒哒哒地磕响着。
   “嗯，好多了”。就这样天刚蒙蒙亮，我们的车子到了位于郑州北郊的“燕庄”。

    “先在这里吃点早餐吧”，驾驶室里的司机把车停到一个早餐店的门口，开门，下车，招呼我们俩。
     “好，好”，我回应着从篷布里钻了出来，那个狼狈的样子啊，至今想起来都想哭出声来。

    脚冻的早已失去知觉了，还是他们搀扶着下的车，尔后，蹦几下舒展一下憋屈了几个小时的筋骨，让身子取暖，也让失去感觉的脚，恢复一下知觉。
  
   几个人一起走进早餐店，要了包子若干，我先喝了一碗稀粥暖暖身子，饭毕，天已大亮。马路上排队赶集的老农，一个个吃力地蹬着三轮车，顶着寒风，哈着热气，从门口鱼贯而过。

   “走，拦住一辆问问，你看，个个都是拉的莲菜”。我招呼着他们，付了饭钱，头前走到马路上，拦住一辆骑三轮的老农。

   “大叔，你这拉的是莲菜吧”？我边问边向老农走去。
   “是，是啊”，你们是干什么的？老农反问我。因为莲菜也怕冷啊，车子上面都用稻草和烂麻包片盖着的。
   “我们想看看你的莲菜怎么样，多少钱一斤啊”？我一边问着，一边把麻包片掀起来，看里面的货。
   “你看看，这莲菜好着勒，你要是要了，便宜点给你”。老农看着有生意了，停下车和我们攀谈着，并拿出一条让我们看。
    “你看看，你看看，这莲菜中不中”，他有些得意地在夸自家的东西。
   “我们要的多，能不能便宜啊，便宜了我们全要了”，我边看边和老农攀谈着。
   “你说吧，你说吧，就是这东西，你给啥价钱”？老农和我们讨价还价着。

   这时，又有几个老农也停下车，看我们谈价。就这样我们谈好价格，在马路边收了起来。没多大一会儿，就收了半车。感觉非常的顺溜。

   这时候，一个司机叫“学兵”叫我。
   “你不会到村子里看看，村子里兴许还要便宜”，对，一句话提醒了我。
   “不要了，不要了，我们收够了”。我大声地嚷嚷着，驱散那些还没有卖掉的菜农们，我们收摊，走了。

    到了村子里那些老农们一听说是来收菜的，一个个都表现的非常积极，把自家囤积的莲菜拉出来，把我们的车围的水泄不通。经过讨价还价，达成一致，开始过称装车。中午时分，我们满载而归了。

   话说“常志国”家刚刚建了新房，他家建房子的宅基地是以前生产队建的一个氨水库。他家要建房子了，这个地洞怎么办呢？那个时候生产队刚刚解散，家家户户都是非常贫穷的。于是，找来匠人，做实地分析，结果一致同意，氨水库非常的牢固，房子建在上面，是没问题的，再说，留个地洞，以后也可以放一些农副产品，权当个地窖，储存室，何乐而不为呢？

   前面我说过了，莲菜是怕冻的，于是，这个地窖算是帮了大忙。

   车到家后，已经天黑了。我们找来些许邻居，朋友帮忙，把一车的莲菜放入地窖。单等着明天开始，卖菜挣钱。

   次日，我们两个装了满满的一架子车，拉到集市上兜售。谁成想那个时候的人们穷啊，都是逢年过节的才赶集买菜，再有就是谁家有红白事了，才不得已而为之。在我们那里农村人，谁舍得胡乱的花钱。再说了，老农民冬天也就吃一些萝卜白菜的。莲菜乃是细菜，是请客送礼的时候的上桌菜啊。虽然差价是有的，但卖出的数量太少，一大早上也没有卖出去多少。我们心里那个急啊，郁闷把整个天空笼罩。

   但凡喜欢文艺的朋友们，都对郭达的一个小品有印象。那就是换大米，换大米，换大米呀，换呀大米。无奈，我们拉着车子，走街串户吧。我们学者郭老师换大米的吆喝声，换莲菜，换莲菜，换莲呀菜......

    郭老师的小品里面是用什么换大米的，其实并没有表明。而我们是用玉米换莲菜的。因为玉米是农副产品啊，家家都有。农村人不用掏钱，要一点粮食，每家还是有的。于是，我们把换回来的玉米，再卖掉，虽然多了一道工序，但也解决了卖不了的难题。

   人们常说，机会是给那些有准备的人而准备的。可我早已准备好了啊，为什么霉运还是接踵而至呢？

    第二天，我们下到地窖里搬运莲菜，谁成想一看，傻眼了。怎么都软了呢？怎么都流水了呢？像秋后霜打的茄子，怎么都蔫了呢？

   原来啊，那天在马路上收的莲菜，已经被天气的寒冷冻住了，再加上汽车若干小时的奔波，莲菜都遭冻了。回来放进地窖里，里面暖和，有了温度就会解冻，这流水的莲菜谁要啊，无奈廉价处理吧。

   最终，那是赔的一塌糊涂。银行的贷款也还不起了，以至于后来还落了一个小骗子的称号，那是后话，下一章节再表。

注；下一章节。霉运连连

2015.10.06日.小草于台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