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如尿事

花若掌灯

做学生时，上厕所一般都成群结队。下课铃一响，头都像企鹅一样了着老师，等老师一说下课，立时冲出去直奔厕所，厕所一时人满，涕涕汤汤的声音像大雨时的瓦屋的檐口。男人是站着小便的，并排站着，所以并不影响说话和交流，所以厕所里人声鼎沸。寒冬拉小便是流失热量的，便毕一边收拾一边寒噤。


记得有一天，寒噤毕伸拉着脖子无话找话，突发奇想说：不知道伟大领袖毛主席怎么样拉尿。旁边的同学楞了，说：好，你反革命，你污蔑伟大令油***，我要报告老师。这鸟人居然真的去报告了老师。“老师他污蔑***”。“他居然说伟大领油拉尿”。老师铁青着脸听完汇报一时不作声，盯着我看，想了许久说：***拉尿是你能想的吗？下次要严肃注意。许多年后，我那同学一直未忘这件事，说实话伟大令袖原来也拉尿，把他深深震惊了。


我的长篇小说《奇花》中的七羊，因为新婚之夜被破屋漏雨淋在身上吓得得了阳萎，后来流落在敦煌的道观里，道士教他小便时紧咬牙关莫说话提住一口真气，以至站在树下小便时，含含混将檐雨滴淌当作自已的小便声而被冻得半死，一声惊雷才把他震醒，不料小兄弟也一起被惊醒了。


绝对地需要在树下小便的是狗。没有树电线杆也行，没有电线杆将就着寻石条、凳子腿等竖起的东西，不然它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二年前在长涂岛，徐锋和毛文佐老师去看我，宾馆的抽水马桶的盖子是坏的，竖起就倒下，再竖起又倒下。徐锋先进去，捉摸了一阵后，用一只脚抵着马桶盖又一手扶墙完事。毛老师七十余，年事已高，在里面乓乒作响没有办法。好长一会突然听到他老在里面朗声说：谁规定男人小便一定得站着？我就不能像女人一样坐在马桶上小便吗？接着水声哗哗，我和徐锋大笑。


从小被提醒小男孩不准在野地里蹲着小便，说是小鸡子容易被蚯蚓“蛤”了，“蛤”了是一种什么状态？不知道。我小时的理解是被蚯蚓的毒气“呵”着，就像冬天在窗玻璃上呵一口水气一般。“蛤”着了小鸡鸡会红肿，我倒是的确见过小伙伴被“蛤”了后的情形，小鸡鸡红肿得拉不出尿来，他母亲捉了一只鸭子来，让鸭子来“嗦”，这是乡下祖传的法子，鸭子见了这东西立时伸过头来“嗦”，以为是泥鳅，小孩子大哭，想想也骇人，没有一个小男孩不害怕。


还有是夜里在屋外小便要打招呼，说一句“我要小便了”。其目的是提醒“人家”别让尿淋头。“人家”是谁呢？是精灵鬼怪。据说夜里这东西多得到处是，但人不能见，按我外婆的说法，多得就像池塘里的浮萍，鸭子游过去，贴着身子才挤得开。这招呼后来是成了习惯，我至今不得意要在野外小便时，仍然不会忘记，不过是不说出声来了，默念。

禅樾堂主

人说嬉笑怒骂皆成文章，却不见屎尿皆成文章的，拜读了

囡囡

呵呵，粪和尿，皆成文章．就跟粪虫可以做菜吃一样．很让人不可思议．

禅樾堂主

楼上吃过粪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