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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弄了一条狗来,一岁半,八十斤,男。取了个名叫包子,非常的眉清目秀,是非常像狗的狗。几天前卫东的朋友本来要送我一条狗,而且牵来我家照面,是一头纯种的德国拳师犬,叫AD。AD非常沉默,从进门到离开没有说过话,汽车的后盖箱一打开,就自已跳进去,又随同我们去饭店吃饭时,一边坐在地毯上听我们吃东西,一边望着窗外。据主人说,这狗打遍岛城无敌手,在圈子里名气一如成龙李连杰。AD与我颇投缘,无奈实在不太像狗,无毛无尾又脸扁平,女儿实在无法接受模样如猪一般的狗,为怕影响她中考的情绪,AD终于没留下。包子老家在乡下,我朋友把狗送来时,自已骑了摩托车,叫狗跟着跑了三十里,到了时四脚的脚底皮就被磨现,站不得,只好死了一般躺地上。朋友拉索套让它起来,它不肯。朋友似乎颇失面子,喝道:站起来!朋友说的是普通话,朋友是农民,但对狗说普通话,这使我很奇怪。
后来一留心,发现人们几乎对狗都说普通话,包括我自已。狗是异类,人与狗之间彼此难沟通,谁家的狗聪明与否,总是以能听得懂几句人话为衡量标准。可是为什么要说普通话呢?我想来想去原因可能是说的人觉得能听得懂普通话的人多,故似乎在狗那里也是。
天不怕地不怕只怕宁波人讲普通话。使惯了宁波方言的人讲起普通话来不是一般的不便当,蒋介石之所以被打败,我一直疑心很多时候他的部下其实根本不明白他下达的命令说了些什么。犹其是军情万急的时候“北仑区”与“不能去”你能分得清吗?现在是好了,连农民都对狗说普通话了。狗听不懂普通话,逼急了时,我只好双手比划着说:叼来,你的,明白。
我从前有一女同事,考了律师资格去上海发展,丈夫也去了宁波发展。夫妻俩离家又二地分居,每天一个电话,那女人在电话里跟丈夫说着说着讲普通话,又说着说着讲上海话,最后是搁电话时又拜拜。他丈夫苦笑:一对夫妻二个家,三个地方四种话。
天下的狗都一样叫法。而人不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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