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ID275
注册时间2007-7-31
在线时间 小时
金币
魅力
- 积分
- 5274
|
24楼
楼主 |
发表于 2007-10-27 00:49
|
只看该作者
IP:浙江省台州市
(24)
得羊是在这里生活了一段时间后才慢慢地明白,自己已经被坏人拐到了离家离爸爸妈妈很远很远的地方了,自己的名字还被改成若水了。若水不喜欢和现在的爸爸妈妈生活在一起,因为他们说的话很难听,也很难懂,还有他们的嘴里总有一股难闻的大蒜味。爸爸身上还夹杂着呛人的旱烟味。爸爸每晚都要用手指头搓脚丫子,舒服得呲牙咧嘴的,更恶心的还把手指头放到鼻尖上闻一闻,好像那闻的不是手指头,而是醮了芝麻酱的黄瓜条。
若水很喜欢胡琴姑姑。姑姑就像自己的妈妈一样疼他爱他。姑姑讲的每句话他都能听懂。姑姑知道他喜欢汽车,常给他买汽车玩具,带他去看汽车、坐汽车。姑姑好像看透了他的心思,每天见到他都鼓励他说话,教他数数字,有时自己还真能勇敢地说出一两句来。姑姑一个人住,很爱干净,和姑姑睡过一晚后就再也不愿和爸爸妈妈睡了。姑姑搂着他,唱着儿歌,拍打着自己的屁股,感觉就像躺在妈妈的怀里一样。
这天晚上,胡琴把若水楼在怀里,一边哼着儿歌,一边说:“小东西,你的名字叫若水,你知道若水是什么意思吗?”
若水摇摇头。
胡琴笑了一下说:“若水,就是希望你将来充满爱心和智慧,虽不与人争斗,但要像水那样有力量。在自然界水最柔弱,也最有力量。”
若水懵懵懂懂的听着,似懂非懂,慢慢地就开始迷糊瞌睡了。他依稀感到自己在汪洋四溢的大海湖泊畅快地游动飞翔,天上是洁白的云彩,地下还有妈妈爸爸,天上的云彩慢慢地聚会在自己的身边,一会儿天有些暗,有雷电忽然出现,打雷时好像有无数条瀑布在身边倾泻,自己感觉很舒服,脑子里还出现了很多奇怪的符号,乱糟糟地飘舞。
胡琴是个知书达理的好姑娘,爸妈生了四个儿子才有了她。自然,她就是爸妈的掌上明珠。胡琴虽然生在农村,气质却很高雅,在胡村甚至在周边的几个乡镇都是有名的美人。爸妈和哥哥快来一直对自己期望很高,指望她考上大学将来成些气候给家里争光。胡琴没有辜负家里人的期望,学习成绩一直很好,尤其语文方面很有天赋,小小年纪就读了很多成人都没有读过的书籍。胡琴尤其喜欢古文,总觉得古文里充满了智慧。前年,胡琴高中毕业后考上了上海的一所名牌大学,当两个老人幸福在望时,不幸双双得病撒手人寰。哥哥快来想供养她,奈何哥哥还不如年迈的爸爸有能耐。
胡琴因没人供她读书而在家种地了!。
胡琴第一次见到若水时,内心便被小家伙恐惧求助的神情给惊住了,一种母性的爱怜油然而生。那天早上她给哥哥送织好的毛衣,刚走到哥哥家门口就听到里面有孩子的哭声。她心里纳闷,是谁家的孩子一大早到我哥哥家哭?到了一看,见嫂子正在哄一个陌生的小男孩,一问才明白是怎么回事。她不明白,哥嫂为什么要于道德良心而不顾,到外面买个孩子回来。她当时就气愤地把毛衣一放转身要走,当一脚跨出门槛时,就见这孩子跑过来用两手把她的腿紧紧抱住,更加伤心地哭。当她松开孩子的手蹲下来为他擦眼泪时,没想到孩子突然停止了哭声,不住地抽泣,然后双手紧紧地搂住她的脖子。心地善良的她没有弃孩子而去,而是把孩子抱到了自己家里。胡快来夫妇看若水对胡琴很亲,想自家的亲妹子能哄住孩子也行,就同意胡琴把若水领走了。
开始和孩子住的几天,若水每个夜晚都做恶梦,惊恐得浑身冰凉,一醒来就喊着“救命”。她心里很难受地紧紧搂抱孩子。有时候孩子在睡梦中也紧紧地搂着她,埋在她的怀里,喃喃地叫着“妈妈,妈妈”。胡琴心里就越发觉得若水可怜了,对若水越加好了起来。若水在胡琴的母爱中慢慢地有了安全感,晚上的恶梦渐渐少了,胡琴和孩子的感情也越来越深,渐渐地不能分离。特别是晚上,若水死活不在爸爸妈妈那儿睡,而如果若水不在身边时,胡琴也变得难以入睡,彻夜想着若水的妈妈忍受着思念儿子煎熬的情景。有时候胡琴是越想越恨自己的哥嫂和侄子,天底下还真有毫无顾忌,麻木地把自己的幸福建立在别人痛苦之上的人。过去只是在电视里、报纸上看到过拐卖孩子的报道,自己还不相信这是真的。而现在干出这伤天害理事的竟然是自家人。她感到非常羞愧!胡琴想,只有把母爱毫无保留地给了若水,自己的灵魂才能得到安慰,也算是帮助自己的哥哥嫂子赎罪了。
有一次,胡琴进城到一个同学家里去,晚上没有回来,等第二天回来时,发现自家门口的泥地上有很多粉笔画,那画却是一个小朋友和妈妈一起坐汽车去买菜,一起吃饭看电视。还有一幅画的是一个小朋友坐在房门前,脸上有眼泪。画很粗糙,不过胡琴还是看明白了。等胡琴知道这是若水画的时,既高兴又难过,高兴的是若水能画画表达自己了,说明这个孩子有不同于其他孩子的聪明,难过的是孩子小小年纪就这么孤独可怜。从此,胡琴就再也没有出过远门。
胡琴发现若水似乎有严重的心理障碍,胆小、害羞,导致与别人交流、相处很紧张,语言表达困难,尤其在数字方面几乎是一片空白;而对事物的观察和记忆却有超人的天赋,尤其是心地非常善良,每看到家里的黑白电视里坏人欺负好人时就伤心,抿了嘴只是流泪。胡琴想城里的孩子像若水这么大早就在幼儿园上学了,只有和孩子们在一起,若水的心理才能健康发展。便把想法告诉哥嫂。可胡快来怕若水逃跑,胡琴就生气地说这么大一点孩子你说他能跑那里去?胡快来有些怕妹子,见妹子这样说也就答应了。
胡琴到学校报了名交了学费,就这样,若水到了附近镇上的一所学前班——
若水上学的事情也算是这个家庭里的一件大事。这天一大早,胡快来、吴满足和胡琴一起把若水往学校送。快来扛着若水上学用的木凳子,满足提着鸡蛋,胡琴牵着若水。若水身上背着个上面印着向日葵图案的新书包,这个书包可是姑姑买的。本来胡快来不想给若水买书包的,说上学前班跟着混混就行了,买个书包可就把钱给遭蹋了,还不如给我买个裤头,看我这裤头都穿三年了,上面都是补丁。
路上遇见熟人了,满足高着嗓门主动与人打招呼,说我娃上学了,见到的人说,上学了?哦,上学了好!也有人说,一定是娃他姑姑的主意吧。若水的手被姑姑拉着。小家伙听大人说要送他上学,是很不情愿的,一开始总是赖着个屁股往后退,但又挣不脱姑姑牢牢抓着的手,赖了一会儿后就无可奈何地跟着走了,但小手却慢慢凉起来。学校门前冷清,里边却很热闹,院子里到处响着孩子们用生硬的普通话跟了老师回答问题的声音。一家人到了副校长那儿,副校长就说来吧,娃娃都小,上学还不和放羊一样,多一个不算啥。胡琴就笑了,哥嫂在一旁只是不住地点头。副校长说我带你们到教室里去给老师直接安排一下咋样?胡琴说那就感谢了。一行人就领了若水走向了教室。一位满脸雀斑,约30多岁的女老师正在给孩子们上课,见副校长过来了,就拍打着沾满粉笔灰的手出了教室。当知道若水是个新生时,雀斑女老师显得有些兴奋,脸稍微胀红后,雀斑也跟着活泼。当把满脸不情愿的若水领进教室时,雀斑女老师便要求同学们起立欢迎。小孩子们平时大多参加过镇上的一些会议的仪式,一听老师说欢迎新同学,就齐刷刷地站起来齐声喊道:“欢迎!欢迎!热烈欢迎!”像欢迎外宾一样。雀斑女老师牵着若水,就突然感到若水的小手冰凉得厉害,屁股使劲往后赖。快来跟着进去把凳子交给老师。老师刚把手松开,若水就转身往外跑。胡快来上去把若水拉住,说:“看,这么多小朋友欢迎你,跑啥呐!”女老师也跟出来了。教室里的小孩子都往外面看,麻雀般吱吱喳喳个不停。副校长看见若水跑了,过来抓住若水的手想哄劝哄劝,才一拉上,就“哎呀”地叫了一声说:“这孩子的手咋这么凉?不会是生病了吧?”胡快来说没啥病,这娃就是这个毛病,看见生人手就冰凉了,老师你以后还要把我儿子多照顾哩!副校长说你放心,现在都提倡文明教学了,我们不会打娃的。说完了话,就把若水交给了一边的雀斑女老师。女老师又拉了若水的手,若水求救似地看着胡琴,另一只手摸着衣角。快来说,娃,看什么呢,再不进去上学,爸爸就打你。说着就用手做了个打的样子。若水又眼泪汪汪起来。女老师与他们打了个招呼便进教室。等女老师进了教室,胡琴就对副校长再次介绍了若水的情况,希望学校和老师格外留心。快来、满足在一边不放心地伸着个脖子往教室里边张望。副校长倒是很留心地听着胡琴的话。胡琴说完后就拽了一下嫂子的衣服,哥嫂这才回过身来跟着副校长往办公室走。快来就说,这娃坐在那咋就像个木头桩子似的。胡琴也没理会。到了副校长的办公室,满足便把提着的一塑料袋鸡蛋塞到副校长手上。副校长客气了两声便收下了,几个人又说了一会儿话后,副校长就把胡琴他们送到门口,嘴里反复说,放心,没麻大!
若水是被雀斑女老师拖进教室的,女老师给若水安排好座位,把若水身上背着的只装有一个文具盒的书包拿下来放在桌子上,还说了句过两天就有书了,就上讲台擦黑板。黑板是水泥做的,像县上的柏油马路凹凸不平,凸的地方像镜子一样有些反光,粉笔字写在上面,坐在下面的学生完全看不清什么笔画。女老师上下左右尘土飞扬地擦着,快擦完时头也不回地说,安静了,安静了。下面依旧吱吱喳喳地。待女老师擦完转过身子吹着拍打着手上衣袖上的粉笔灰时,教室就慢慢静了下来。女老师这才清了清嗓子说:“刚才,我们班又来了一名新同学,下面就请这名同学上讲台自我介绍一下,大家欢迎!”
小朋友一听来人要讲话,老师让欢迎,就很用功热烈地鼓掌,响了好长时间才稀稀拉拉地停下来。若水看到小朋友们鼓掌,就脸一红,把头低下来不动,两只小手不停地捏搓着已经被搓得发亮的衣角。旁边座位上的小男孩嘴里嘟哝着把他往外推。若水没有办法,不知所措地向教室外张望着什么,走到讲台前,面对着老师站立着。
女老师似乎有些失望,用生硬的普通话说:“胡若水,老师是让你向同学们自我介绍的,不是向老师介绍的,不要面对老师,转过身去。”若水就机械地转过身。他不敢看同学们,总不时地往教室外面看。小家伙现在心里就扑腾得厉害,脸胀得通红,恨不得胡琴姑姑立即出现,把他领到外面,可他反复看,也没见姑姑的身影。
若水咬着嘴唇半天没有说话,老师看他胆小害怕的样子,就让他回到自己的座位。在他往回走的时候,就有同学小声说,胆小鬼。
雀斑老师开始上数学课了。她在有些凹凸不平反光的黑板上写上“加减运算”几个字后,转过身说,下面我们继续学习加减运算,我先提几个问题,会的同学请举手。教师话音刚落,下面就竖起了一片脏兮兮的手,有个男生还举起了两个胳膊,由于举得太高,还露出了半个肚皮,坐在旁边的另一个男同学就偷偷地用没有举起的手去挠痒痒。被挠的同学就喊,老师铁牛挠我痒痒呢。引得同学们笑。老师没有理会他,说我的问题还没有提出来呢,你们咋就知道会呢?于是孩子们都把手放了下来,一个个瞪大眼睛等着老师出题。老师说十加三等于多少?同学们呼地就又抢着把手举了起来。若水没有举手,但若水旁边的男孩抓住若水的手举了起来。老师看到了就很高兴地说:“请胡若水回答。”
若水站起来,以为又要到讲台前回答,就用小手捏着衣角,眼睛左右张望着不由自主地走到讲台前,面向同学。老师又问,等于几呢?若水低着头小声回答:“1”。
同学们喊起来:“不对”。
若水又说:“2”。
同学们又喊:“不对”。
若水嘴巴动了几下,轻轻地说:“3、4、5、6、7、8、9”。
一些同学不耐烦地喊:“真笨,等于13”。若水又红了脸。老师叹了口气,看了看若水没有再说什么,就说你回去吧。若水就回去了,站在自己的座位前不动。老师又说你坐下吧,若水就坐下。这时旁边的小男孩把若水坐的凳子悄悄拿开了,若水一屁股就重重地坐在了地上,旁边的同学们就哈哈大笑起来。若水无所适从可怜兮兮很费力地把凳子扶起来后坐下,小手不停地抹眼泪,心里想着胡琴姑姑。老师过来拧着那个小男孩耳朵骂道:“他老实,你咋就欺负他?日巴叉的。”雀斑老师一气就用当地话把那男孩骂了一句。那男孩因被老师扯着耳朵,歪着头呲牙咧嘴地说道:“谁让他这么笨,我不和他坐一起。”若水看了小男孩一眼就又抹开了眼泪,什么话也不说,样子很是委屈。老师又骂了几句,那小男孩才很不愿意地给了若水一个脊背。
挂在走廊梁柱上的一块锈铁片在一个老头的敲击下发出铛铛铛的声响,刚才还安静的操场一时尘土飞扬起来。若水仍一个人呆呆地坐在座位上,正难为情地抬头张望哪里有厕所。他太想去洒尿了,因为刚才一害怕紧张尿就快到小鸡鸡口口了,可看了半天也不知道厕所在什么地方。这时就见那个被同学挠了痒痒的铁牛拿着一根苞谷棒从外面一阵风似地跑了进来,若水想问,可自己从来没有跟人说过话,就紧张得不敢看铁牛,更不敢言语,任凭小肚子胀得难受。可铁牛跑到教室后没有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而是直奔若水来了。铁牛用苞谷棒敲了一下若水的头说,笨,笨,笨,连十加三都不知道等于多少,我连一百加一百等于多少都知道呢。看着头顶上的棒子,若水害怕得坐着不敢动一下,更不敢哭出声来,眼泪一个劲地往外淌着。就在铁牛欺负若水的时候,若水的同桌也一身灰地跑回来了,头上汗津津的,两只手挥舞着,学着电视里的武打片,做了一个武打动作,然后两手对着若水一推,喊了一声“咳”,若水就跌倒在地上。若水惊恐地用小手扶着地想爬起来,同桌又上前伸出一只脚踩在若水的身上,这时他的小鸡鸡就从开裆裤里露了出来。铁牛在一旁哈哈大笑,说看你的鸡鸡。这小子也不害羞,竟然就在若水身上洒开了尿。若水害怕得不敢反抗,就感到身上被尿浇得湿湿的烫烫的难受,而自己的尿也被吓得尿了出来。这时又感到有人往他身上洒沙子。就在周围闹轰轰的声音让若水紧张到了极点的时候,铛铛铛的声音又响了。若水就感到踩在身上的脚忽悠一下就不在了。当若水起来坐好时,雀斑老师就进来了。这时有个扎小辫子的女同学走到讲台向老师报告,铁牛他们打胡若水。老师放下书,喊道:“铁牛,过来。”铁牛走到讲台前,老师抻手就扭铁牛的耳朵说:“你怎么这么不听话。”就见铁牛头歪着大声喊:“小二也打了,还把尿尿在胡若水身上。”就听同学们又闹轰轰地大笑。老师生气了,松开扭铁牛耳朵的手又喊:“小二,上来。”小二上来后,老师没有再扭他耳朵,而是让他鼻子靠墙站着,站了半节课才让他回到座位上。这小子回到座位并没有消停,而是趁老师写字的工夫,用削尖的铅笔在若水的手上脸上乱扎。此时的若水连流眼泪都不敢了,胆颤心惊地忍受着,他怕这里有了动静被老师发现了,老师又要教训小二,小二挨了老师收拾回过来又要更厉害地欺负自己。
中午胡琴是骑自行车提前来接若水的,在外面等了一会儿学校就放学了。门一开,孩子们就像出笼的鸽子一样呼拉拉地扑腾了出来。胡琴支好车,看了半天才见若水慢慢地在最后面走着。看到姑姑后,他一点没有其他孩子看到家长的兴奋,目光游移着,小手紧紧捏着衣角。胡琴上去拉住他的手,却感到他的手不仅冰凉冰凉的,而且湿滑湿滑的,再看身上竟然沾满了灰尘,就用手去掸,却发现衣服也是湿湿的,还有一股尿臊味。胡琴纳闷起来,想若水根本就不是不讲卫生的孩子,难道是自己尿了裤子?尿裤子也不可能睡在地上打滚啊,就问一个还未离校在等家长来接的小女孩。那小女孩看见胡琴问她,就说道:“小二把尿撒在若水的身上,还用铅笔扎若水。”胡琴看到若水的脸上、手上被扎成一个个小坑,心里就恼火伤心。这时那个雀斑女老师从教室里收拾完东西出来,看到胡琴就说:“你这个孩子不正常,不识数,不会说话,不会反抗,太傻了!”胡琴想跟她理论,可一看到若水见到老师又紧张得直往后退,到嘴边的话又噎了进去。
胡琴非常生气,生来美丽抑郁的大眼睛里流出了泪水。虽然看到若水被同学欺负了,胡琴很心疼,但她生气的是老师对若水的看法和态度。你当老师的怎么就没看到孩子的优点呢?你当老师的责任感哪里去了呢?胡琴掏出手绢擦了一下眼泪就把若水领到了副校长那里,只说了句孩子不在这里上了,就拉了若水转身回去了。副校长看胡琴脸色很差,不知缘由,就跑过去找雀斑女老师。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