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营记忆之我的鸟枪

江月

        我喜欢枪，特别是鸟枪。

        大概男人天生都有杀生的潜质，所以我也一样，对枪有着特有的钟情。我的部队，是后勤性质的，所以枪对有的兵哥来说，是一种奢望。但是枪声，对我来说，就如鞭炮，因为我打的多了，我在应急小分队组训了两年。步枪、冲锋枪、手枪---你打的最精准，却也只能是靶上的环数，没有到战场，没有眼前的敌人，我又能射杀谁呢？说实话，我真想有一天，我能端着枪，踏上那狗日的国土！

        好在后来部队配置了猎枪，哈哈，说是驱鸟的，我就是第一任驱鸟队的队长。就是这样，猎枪被我们戏称为鸟枪，我被冠名为鸟队长。这鸟队长是部队无数人羡慕的活计。

        有了鸟枪，就可以将血性一展无余。先是射杀部队上空来来往往的鸽子，后来连麻雀也不放过，夜晚的时候，对着树上的喜鹊窝也放几枪，血腥，就是过瘾。

        但血腥，有时也是一种恐惧。有一回，大概是初夏吧（北方的春天来的比较晚），我看到一群有好几十只的乌鸦落在营区，我就开始端着枪走近了这群乌鸦，开始了瞄准，我朝最密集的鸦群开枪！嘭的一声响，五只鸦死，一只半死。其余的朝天飞去。

       一般的，我打猎只带一发子弹！因为我的枪法不需要太多。可是因为这一次遇到的是鸦群，我带了三发猎弹。

       我冷眼看着那些飞天的鸦。突然，这只半死的鸦，咿咿呀呀的开始叫个不停，声音很是凄惨。那些飞天的鸦，听到了凄叫，突然返航，黑呀呀一片！妈呀，这群鸦来啄我了吗？我第一个念头，要保护好我的眼睛，不要被鸦啄了。鸦过来了，停在这只凄叫的伴儿旁边，无助的吱呀吱呀的叫着。哦，妈妈的，不是来啄我的啊，我又朝鸦群密集的地方开了一枪，鸦又死了一片。没死的鸦又飞天了。那只半死的鸦又开始咿咿呀呀的惨叫，飞天的鸦又回到它的身旁，我这时才明白，它们是来救它的。可是，我的手还是无情的抠动了扳机！

        地上的鸦儿黑黑的一片。

        这事儿，让我一直挺纠结的。

        听说过乌鸦反哺的事，我又有了乌鸦救伴的亲历。乌鸦，这个名字不好听的鸟儿，让我对亲情不敢远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