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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夜,墙外扔进来一些鸡翅,你被食欲与责任逼得发疯,你拖着铁链在院子里叫着狂奔。你是原始的,你是平民般的土狗,要你抵御鸡翅的诱惑,那实在是难为你了。子夜,岁未的子夜有些冷,主人被你唤醒,起床来看个究竟,你看见了灯光,你又看见了主人,你心安了,你立即狂吞那药狗的贼从墙外扔进来的,那些带着剧毒的肉。你瘫了,你摇晃着走向主人,在主人的脚前呜咽着扒下,被拖直的铁链在冰冷的石板上失去了声音。一年来你只发出过二种声音,叫声和拖动铁链,当你把铁链衔在嘴里时,你是沉默的,然而你吃下了那带毒的肉,你不衔铁链也沉默了。
本来再过几天就是狗年,我以为今年的狗贼死了,你逃过了年年必有的一劫,如果主人不下楼,你能抵得往不吃那一口么?狗啊。年初你装在纸盒子里被人送来,一年里严寒风雨间在窗外望着屋里,从不进入家门这个所谓的主人的世界,春秋之间你就大了,你的一生只有四季,只有院子和你孤独的自己。你是一条土狗。你为我守了一年的家。
死是轮回,狗贼死了来生就会变成狗,又被另外的狗贼毒死,因此我知道你就是从前的狗贼,早死早投胎吧。不久,接替你的新狗又要来了,还是土狗,还叫你原来的名字,你不介意吧。人说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你也是,你这个狗贼。
世上事,就这般的奇怪,你说呢?我的秀才老弟,去吧往生投胎去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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