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土难离，他们是小山村的守望人

乘风

　　钱绍杯老人平时就坐着抽抽烟。 谷尚辉摄
　　
　　改革开放后，村里就发生了变化。
　　钱绍杯每年都看到一批熟悉的人下山后，便不再回来。
　　他所在的临海白水洋镇广明安村，大批村民因为外出打工或是种瓜离开了故土，是一个典型的凋敝乡村。
　　晒垂面等儿女春节回家
　　趁着离春节还有些时日，50多岁的钱春花晒了些垂面。“孩子们就喜欢家里的土货。”
　　“眼下，村里常住人口只有20多人。”钱春花笑呵呵地说，她是个没本事的人，所以留在了村里。
　　刚解放时，广明安村人口只有90多人，后来逐渐发展成400多人的行政村。改革开放后，村民开始外出打工，常住人口也日渐稀少，最后成了自然村。
　　只有每年春节和清明时，村里才会热闹起来。
　　“每年就等儿女回来聚一聚。”钱春花说，就图个热闹。
　　她有时候也会想起以前。孩子小的时候，家里没钱，学费都交不起。孩子每天上学要走一个多小时山路，遇到雨雪天气，路滑，孩子摔倒打翻午饭，就得饿一天肚子。
　　她笑着说，现在孩子都有自己的家庭了，过年过节也会回来看她。“我和老倌在山里种种地，够吃了。”
　　过年坐家门口看人家放鞭炮
　　钱绍杯坐在门口，从腰间褶皱的小塑料袋中摸出一撮烟丝，按在烟斗上，用力吸了几口后，嘴角抖出几个烟圈。
　　他今年刚过80岁，算是村里的高龄。
　　“老婆30多年前就去世了，一直一个人住。”钱绍杯的话不多，别人问他什么，他就回答什么。
　　因为没有子女，钱绍杯从亲戚那里过继了一个女儿。女儿长大出嫁后生养了几个孩子，住得也远，来往并不方便。
　　去年钱绍杯突发心肌梗塞，靠在家门口失去知觉，邻居刚好站他旁边，急忙掐他人中，将他掐醒后，找车送到医院救治才捡回一条命。
　　“村里人也挺照顾我的。”钱绍杯有一间老房子，有村民看他房子太旧生活不易，觉得自己都在外地工作生活，就把房子给他住。
　　“过年就坐在家门口，看看别人放鞭炮。”这两年钱绍杯身体变差，干不了农活，就靠低保糊口。
　　1月17日，久居宁波的邻居回来采购土货，顺道带他下山理了发，理发10元，来回却要30元路费。“要是让他自己去理发，这是笔大开支，他舍不得。”
　　一家人至今未出过远门
　　钱绍火的家，在一片近乎倒掉的老房中间。这是祖辈留下的砖木房子，老旧的两层楼看着还算结实。
　　初见时，满头白发的钱绍火会让人对他年龄产生误解，其实他才52岁，算是村里的“年轻人”。邻居们说，相比其他人，钱绍火有儿有女，生活还可以。
　　儿子今年20岁左右，目前在外打工，住在山下外婆家，女儿正读小学三年级。为了养育女儿，钱绍火每天的工作就是下地劳作。
　　因为住在村里的人家只有20多户，地多人少，每户有足够多的土地拿来耕种，但村民们都说每年的收成非常少。
　　“广明安的海拔太高，从10月份到次年5月都是低温，有半年多时间都不适合作物生长。”钱绍火说，他们每年只能种一季稻，其他时间种些番薯、包菜，有没有收成，得看老天下不下雨。
　　以前村里也试种过杨梅，但气温、土壤不合适，加上有野猪来破坏，个头长不起来。“所以，全年种出来的粮食、蔬菜只够自己吃，没有剩余的可以卖。”钱绍火指了指门前荒芜的土地说。
　　年末唯一可以换钱的是猪。平均每户养一到两头，多了养不起。年底杀掉后，大猪拿到集市上卖，小猪腌制后，就是明年一年的肉菜。
　　看着放学回家的女儿，钱绍火告诉记者，长在山里到现在，他们一家人走得最远的地方是双港，过去也是为了买日用品和卖猪，其余时间都不会出门。
　　春节对他来说，跟平常无异。“天天劳动，山里人身体是好的，以后老了还得靠自己种地。”

来源：台州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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