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岩论坛
标题:
赚你眼泪的小中篇连载——天也不懂情
[打印本页]
作者:
美丽神话
时间:
2008-2-18 03:19
标题:
赚你眼泪的小中篇连载——天也不懂情
秋季的白昼竟是这么短。吹雨朦胧着下了床,披上晨褛踱到窗边。黄浦江的水并不清澈透明了,不过是这一会傍晚的霞光,让它生动了起来。她像是第一次见到这景致似的贪婪盯着,手中刚温热的牛奶美好地暖着手心,她轻叹一声,然后仰头一气喝下。两滴奶白色的汁液挂在了她微微翘起的嘴角。
人生如梦亦如幻,缘生缘灭还自在。
1
“吹雨,放学后等我一下!别走哦!”最后一节课的上课铃声刚敲响,艾爱竟急急地向教室外面跑去。
“哎你不上课啦?老师她——”宋吹雨呼了下被艾爱拍痛了的肩膀,连声唤道。可好友早已跑没了影儿。
这一节是历史课。刚怀孕的小刘老师最近脾气很不好,对于这帮高三补习班的孩子常常是收不拢多少耐心。虽说还有半年不到就是高考了,但市三中唯一的一个补习班却依旧如此散漫——80人的大教室里只稀稀拉拉地坐了一半多一点儿。
“今天我们要讲的是楚汉争霸这段历史。楚霸王项羽和汉高祖刘邦为争夺封建帝位,展开了一场历史之战……”
吹雨盯着面前的书本,思绪却早已飞了不知道多少万里——这个爱幻想和沉默的女孩儿,总是能很轻易地排除外界一切干扰沉浸到自己的世界里。而这个算不成是习惯的习惯,让她已经2次从高考的独木桥上跌了下来。
艾爱倒是个活力四射的女孩儿。她们俩已经“黄金搭档”了近十年,从小学一直到今天。
她,是到哪里去了呢?连课都不上?吹雨皱了皱眉头,想起好友最近都有些神秘的表情和行踪。
轻轻摆了摆马尾,她很快就转移了思绪。她的脑袋是不愿意多考虑这些琐事的。管她怎样,终究会告诉自己的。
讲台上,小刘老师的不耐烦劲儿似乎又上来了。下面坐着的这些学生几乎没有几个是认真听课的,也难怪她不开心。吹雨在想,倘若讲台上站的是自己,会是怎样……不过,她是肯定不要怀孕,不要孩子的……
“……在垓下之战中,刘邦大败项羽,嗯,他就以富饶的关中为根据地……”
“那么项羽呢?还有,还有虞姬……”吹雨喃喃似地问道。
小刘老师竟听到了这句话,很不悦的眼神就扫了过来。“宋吹雨,你是在上历史课吗?”
她立即明白过来,这是老师要杀鸡儆猴,便一言不发地低下头去。
“像你这样心不在焉,还想考几次呀?!”刻薄的话语又紧追了过来。此时,吹雨虽然低着头,却依旧能感觉到全班的目光此时都已集中在自己的身上。她的脊背微微地颤了颤。
这样的姿势一直维持到下课。老师和同学都陆续离开了,宋吹雨依旧没动。
“累死我了!吹雨,可以走啦!”艾爱终于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吹雨也终于抬起头。她看见一张写满兴奋和愉悦的红脸蛋儿。“你——你怎么了?”艾爱看得出好友的表情。
摇摇头,吹雨没有回答。
“又是那个怀孕综合症欺负你了?呸!专捏软柿子!有本事她去惹方向阳他们呀!有本事惹我呀!真是……”
“快点走吧,我饿了!”吹雨打断好友的打抱不平,先走了出去。
“你啊!真是个老好人!以后会吃亏的知道不?要是没我在你身边,那你该怎么办?”一路上,艾爱唠唠叨叨像个小妈妈。吹雨只笑不说话。
“哦对了,你怎么不问我最后一节课干嘛去了呀?”
“你不是正要告诉我吗?”
“算了算了,败给你了!”艾爱郁闷似的摇摇头,接着又满脸神秘与激动地凑上来:“亲爱的,我——恋爱了!”
吹雨倏地停了下来,直直地看着面前这个甜蜜都快从酒窝里溢出来的闺友。
“真的,不骗你!”她以为吹雨不相信,“原来,爱情是这么美好!我最喜欢他的眼睛了!大大的,扑扇扑扇的睫毛比我的还长……他还……”
“爱情?”吹雨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
“对,爱情!”艾爱也安静了下来,很郑重地加重她的语气。
两周后,吹雨便见到了这个向艾爱许诺爱情的男孩子。确实如艾爱的描述般,有一双很吸引人的大眼睛,扑扇扑扇的睫毛像极了吹雨爱的羽毛扇,遮住的是一些不想被发现的心思和心事。
“他就是粲然。粲然,这个是我跟你提了一万遍的我的‘亲爱的’!”艾爱仿佛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将自己的男朋友和好朋友相互介绍着。
“很高兴认识你!我叫徐粲然。”他盯着她的眼睛伸出右手。
这样的彬彬有礼让吹雨感觉到舒服。伸出青葱似的手,她也笑了。
(未完待续)
作者:
美丽神话
时间:
2008-2-18 03:20
2
经过了一个缤纷却又灰色的春,再经过一个多彩而又单薄的秋,一切都再尘埃落定。高考像是架在高地上的一挺机关枪,无情地扫射着一群又一群蜂拥而上的青春,然后跌落一地的,尽是苍白的脸庞。
吹雨终于也叹息着走了过去。
艾爱已经和她远隔了数千里,反倒是那个大眼睛的“粲然一笑”和她在一个城市。“粲然一笑”是吹雨和艾爱给他的笑称。
“亲爱的,你们要互相照顾知道吗?我不会吃醋的!只是要彼此照应着哦!粲然,可别让人欺负吹雨!吹雨,你也得替我看好他,免得他那双桃花眼到处勾魂……”
粲然和吹雨一样,是话不多的人。于是这二人都抿着嘴巴,任由艾爱像个小妇人似的罗嗦,还有大颗大颗犹如水晶般的眼泪。
火车从家乡所在的城市到学校所在地要近15个小时,他们的卧铺是面对面。
这是趟夜里经过的车。嘘嘘啦啦的一阵躁动,各人找到各人的床铺号后,便逐渐地静了下去。车厢里的灯也关了,吹雨小心地蜷缩着,面朝里,背对外。
“吹雨。”徐粲然小声地叫了声。
“啊?”
“你害怕吗?”
她摇了摇头。她不晓得这个动作他有没有看到,但她是真的没感觉到害怕。
“那,早点休息吧!要是害怕的话,就叫我!”粲然像是看到了似的又说。这确实是个值得人爱的男孩子,细心得令人心疼。
吹雨又在黑暗中点点头,轻轻地闭上了眼。
吹雨上的是一所专科学校,她填报的是这个学校的中文专业。当初艾爱就笑她说,也就是中文才适合这颗总是胡思乱想多愁善感的脑袋。吹雨不想解释什么,但她心里清楚,自己并不是多愁善感,只是习惯了沉默,并痴迷于沉默。或者说,是懒得多分辩什么,又懒得多掺和什么。就好象她一贯的笑容,淡淡的,一带而过。
徐粲然考上的是国内很有名气的一所军校。入学的第一个周末,他便打电话约吹雨出来。
“可惜我们暂时不允许穿军装出校门,否则,一定要让你看看我有多帅!”
吹雨抿着嘴笑,看他像个孩子似的兴奋,跟自己描述着大学里的一切。这个时候的徐粲然,跟在家乡时认识的、艾爱身边那个安静沉默的男孩子似乎判若两人。
“吹雨,你总是不愿说话,在学校一切还好吗?能适应吗?”粲然突然安静了下来,很认真地盯着吹雨的笑容。
“很好,没事的,我就这样,艾爱知道。”吹雨不动身色地微微别过头掩饰泛红了的脸蛋儿,装作去注视刚路过的一对情侣鸳鸯似的交颈亲昵,可是,她的脸又因此唰地红了起来。
“哦对了,你有没有接到艾爱的电话?”徐粲然不明就里,却看出了她的不自然,便转移了话题。
艾爱是个他和她都能够直面的话题,也是个最自然的话题。
“接到了,又哭呢,说是宿舍里有个女孩子总是错拿她的饭盆,还有,她们的军训服竟然是校服……”
“哈哈,”徐粲然突然大声地笑了起来,露出两排健康的牙齿,“与跟我说的内容一模一样!”
笑过之后,又是一阵沉默。这沉默和往日里吹雨所习惯的沉默不同。除了已过身的父亲之外,这还是第一个与自己如此接近的异性。虽然还很年轻,但已经散发出了属于男性的气息与魅力。所以,这时候的沉默不再代表着平静,而是令她局促不安,却又痒痒的期待。
“嗯,我周一就要入新兵连训练了,估计要有好段时间不能来看你,你自己多保重啊,有空我给你打电话。”
“别听艾爱说,我这么大的人了,会照顾自己的,你也保重。”吹雨对他如此的关心有些不安,暗地里怪怨艾爱那句“互相照顾”的话。
(未完待续)
作者:
美丽神话
时间:
2008-2-18 03:21
3
大专学校的入学氛围毕竟达不到本科院校那么浓厚,更比不上军校的严格规矩,为时6天的军训简简单单地就拉开了这帮青春学生们的大学生涯。
吹雨每天的生活规律无比。吃饭、睡觉、上课、看书、散步。安静得依旧如同在家时那般。
艾爱的信非常准时,一般来说10天一封。吹雨可以想象得到,在自己拿到信的同时,另个学校的徐粲然也必定因信中可爱而俏皮的照片或者贴纸灿烂无比。
“亲爱的雨啊,先啵一个来!
天知道我有多想你吗?比想那个‘粲然一笑’还要想很多呢!今天睡我上铺的猪猪送了我一个KITTY的大抱枕,好可爱呀,软软的,抱在怀里啊就跟抱着你差不多似的!不过,你比它少了一样东西呢!知道是什么吗?就是我随信寄来的蝴蝶结呀!嘿嘿,喜欢吗?*-*”
吹雨捏了捏那个绒布做成的蝴蝶结发夹,开心地笑了起来。她突然想知道徐粲然有没有收到什么小礼物,便拿起电话卡跑下楼去。
“喂你好,请问你找谁?”是一个陌生的男声接的电话。
吹雨突然嗓子发干。她舔了舔嘴唇,迟疑着小声问道:“请问,请问徐粲然在吗?”
“他去水房了。你是他什么人?”
对方这句更似无心的问话却令吹雨始料未及,她像扔烫手山芋似的挂上电话,双颊倏地烧起来。自己是他的什么人呢?朋友?还是女友的朋友?
秋雨跟烘托气氛似的飘落了下来,可惜,她却无力吹散这满世界笼罩着的粘稠和无奈。
大学生活几乎都是这样,置身其中的时候,觉得时间如蜗牛般,只能用“爬”来形容,日复一日的连点成线;但是,一旦走到尽头或者已经走过,才恍然察觉,原来那段日子是那么金贵,那么短暂,那么值得珍惜。
吹雨已经是大三毕业生了。这三年,平平淡淡,走进来,又将走出去,多看了几本书,多散了几年步,一大盒艾爱的信,一大把长长了的青丝。如果这些也算是收获的话,那么与好友的男友徐粲然之间的关系就该是意外收获了。
徐粲然乖乖地听了艾爱的话,只要一有时间就会来找吹雨一起吃饭,或者散步。吹雨几次生病,也都是他像个兄长般嘘寒嘘暖。
更多的时候,他们只是相伴而坐,看着天上的流云,或者是听着MP3里的音乐。
这种默契令吹雨享受着,却又担忧。
这是大学时代的最后一个寒假。亏得徐粲然早在一周前就买好了火车票,虽然没买到卧铺,但是当看到宿舍的女孩子有因买不到票而跺脚哭泣的时候,吹雨心中暗自庆幸,甚至有了种小小的满足。
徐粲然一米八的身高在这个时候充分发挥了作用。他一手拖着行李,另只手紧紧地护着身前娇小瘦弱的吹雨。今年吹雨的学校放假比他们学校迟了近一周,为了能赶到和她一起回去,他对家人以及吹雨隐瞒了真正的放假日期。
年关年关,过年就是过关。火车上到处都挤满了人,不是学生就是民工。也只有这两类人,在这样的时刻最恋家。
“吹雨,你拿好票先坐着,我让同学把其他行李递上来。”粲然将吹雨安顿坐下后,便又转身往车门口挤去。
两个嘴中骂骂咧咧的男人走过来,一身油漆似的白斑点让他那件灰色的夹克看起来好不滑稽。他们坐在了吹雨对面。
火车终于开动了。那一声长而尖锐的气鸣声令吹雨全身一颤。
车厢内的空调温度慢慢在升高,这也让气味越来越难闻。对面的两个男子拿出啤酒和熟菜,竟开始捋袖划拳。
吹雨坐在靠窗的位置,又使劲地往里缩了缩,好让将她与过道里拥挤的人流隔开的徐粲然宽松些。
粲然扭过头来一笑:“还好吧?”
她轻微地点点头,又微微地皱了皱鼻子。
徐粲然看了看对面的两个已是面红耳赤的人,没有说话,只是将军绿色的外套脱下来给吹雨披上,并笑着说:“来,用这个把头蒙上,正好睡一觉。”
吹雨感激地朝他笑了笑,像只猫咪一样躲进那件还带有体温的暖暖的外套里。她使劲地吸了一口气,充盈在鼻腔的已完全是粲然身上那种温暖干燥的气味。
她开始做梦。在火车微微的撞击震动中,梦见在一望无际的海边,自己被粲然牵住了手,海滩上进进退退的浪花拍打在她的脚踝。她还梦到粲然那副宽厚的肩膀,一个拥抱,就将自己完全笼罩在了他的体温当中。
突然一声剧响,将在睡梦中却已是面红耳赤的吹雨惊起,一个重物迅速压在她的身上,使她差点儿透不过气。这时,剧烈的浓烟和嘈杂强烈拥来,她陷入了昏迷……
作者:
美丽神话
时间:
2008-2-18 03:22
4
黄昏时分,她又习惯性地捧着一杯温热的奶,靠坐在飘窗上,仿佛在看什么,又仿佛在期待什么。这个时候的天空景色很漂亮,晴朗的时候会有油彩斑斓的云霞,阴霾的时候会有水墨似的浓雾。它们幻化万千,成为树形、车形、马形、人形。随后,再跟随着时间的脚步渐渐淡去,被纯色的夜幕所替代。
夜晚是吹雨每日里最大的期待。这么些年以来,她几乎足不出户,起床的目的是为了等待夜的降临,夜还没散去,对它的思念已经席卷而来。
妈妈刚才敲门说艾爱来过,送喜帖来的。她终于是要结婚了,新郎却是陌生人甲。仿佛是在昨天,她还娇羞不已地对吹雨说:我恋爱了。恋上一个温暖高大的“粲然一笑”。
粲然!已经入夜了,粲然为什么还不来?吹雨突然慌乱起来,摸索着跳下飘窗,无助地站在一片黑暗中。
她从不开灯。开灯又有何用?毕业归途中,那一次火车上危险气体爆炸事件,让她彻底失去了光明。更何况,粲然了解她,已习惯了只在夜晚来看她,不用点灯,也有大把大把的开心与幸福了。
正想着,耳朵突然捕捉到一丝响声。“粲然?”她试探着出声。
“晚上好,吹雨公主。”熟悉温暖的声音传入耳膜,吹雨安心地笑了。
他们聊着所有钻进脑袋的话题,三年来,夜夜如此,竟像是有说不完的言语,谈不完的心。偶尔,他们也沉默,但是吹雨总会很快就将它打破。因为沉默中的她甚至感觉不到他的呼吸。
吹雨今夜却意外地先沉默起来。
“怎么了?”粲然敏感。
吹雨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他艾爱要结婚的事。
然他像是懂得读心术,笑言:“你是不是想说艾爱要结婚了?给你发喜帖了,是吗?”
吹雨惊讶:“你怎么知道?她——也给你发了?你不是说,她不知道你还活着吗?”
粲然轻叹:“我怎么会接到喜帖呢?是听别人说的。”
当初那场火车爆炸中,粲然为了保护吹雨,紧紧挡在她上方。当吹雨在医院醒来时,粲然已经销声匿迹了。问身边的人,他们都一脸哀伤。
等到她伤愈回家,数日后,粲然竟夜里造访,告诉她他当初伤的很重,并且毁了容。所以,他宁可让人家以为他已经死了。他还叮嘱吹雨,不要让任何人知道,他来看她。
第一年, 艾爱悲痛欲绝,常往吹雨家跑,揽她哭泣。
第二年, 艾爱已经不再流泪。
第三年, 艾爱要结婚了。
吹雨的心中竟有窃喜,这令她顿生罪恶感。她是不怕他毁容的。莫说她看不见,即便看得见,她也不会在乎。
“祝福她,终于拥有她想要的幸福!”粲然语气真诚,没有哀伤。
吹雨突然站起身,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摸索去。
“吹雨?”
她听见他慌乱的声音。
“我——只是想摸到你的手。”三年来,他们一直各自而坐。
“不吹雨!我——我的手也被当初炸伤了,很可怕!”粲然的声音已转移到另一个角落。
吹雨懊恼,只好站住。脸却已经烫了起来。
第二日,艾爱中午再次来找吹雨。口吐春风,笑语盎然。“亲爱的,怎么办呢?我是不是需要再减掉一点肉肉?这样子穿婚纱是不是太胖了?”
吹雨佯装去捏她的腰,惹得一阵娇笑连连。
“最可惜你看不见,不能当我的伴娘!”她依旧口无遮拦。吹雨倒也不生气,只是拉出一抹笑——她又想起了粲然。可怜的粲然,不知躲在怎样一个阴暗角落的粲然。若不是为救自己,或许今天的新郎应该是他吧!
艾爱拉住吹雨的手,突然低下嗓音,主动提道:“吹雨,你还记得那个‘粲然一笑’吗?”
吹雨身子一震,难道她知道了些什么?
“那么好的人!那么美的初恋!可是,那么痛的结局!我听咱们的一个老同学说,他前段日子在另个城市遇到过他的父母,说是看起来老了很多!唉!自从失去了儿子,他们就搬走了,否则,我真想去看一看他们!”
吹雨紧紧咬住嘴唇,生怕掉下半个与粲然有关的字。看来,真的只有自己知道他还活着。他父母的苍老,应该是担忧他的伤吧!
“不说这个了!”艾爱迅速从伤感中走出,抱了她一下,“尽量来参加我的婚礼,好吗?”说罢,便告辞离去。
吹雨却是不打算去参加艾爱的婚礼的,一方面是因为自己行动不便,另一方面,她觉得自己应该对粲然的失落负责。
而从此后,艾爱与吹雨,这一对好了很多年的死党,应该越走越远了吧!
(未完待续)
欢迎光临 黄岩论坛 (http://bbs.0576qq.com/)
Powered by Discuz! X3.2